我第一眼看到這位新鄰居就不喜歡她。 她太愛笑,笑聲又太響。還有,她塗了鮮紅色口紅。 搬運工人還在替她卸傢俱,她已經走過來自我介紹。 她推門進來,很自然地摟了我一下。 在她背後,我看到3個黑頭髮的小男孩,笑容同樣燦爛。 她一面坐下來一面說。我倒了一杯咖啡,很想擠個笑容出來,可是連咧一下嘴也辦不到。 她離去後,我對浪費了這許多時間去閒聊感到十分不滿。 他們正在後院搭建樹上小屋。 安在汽車棚旁邊種玫瑰。那天下午我經過時,她叫道:「喂,瑪利安,來看看我的玫瑰。」 我很勉強地走過去。 我說,「這種玫瑰在這裡不會長得好,我以前種過。」 她說。我瞪眼看著她。她又說:「你坐一會兒,別走開啊。 我正在炸雞做晚餐,要去翻動一下。」 正好小女茱莉和珍妮弗過來看玫瑰,安又出來了,親熱地摟著兩個小女孩。 安說聲失陪,進屋裡把爐子上的炸雞拿開,然後做了件令人詫異不已的事情。 她捧著一盤香脆的炸雞出來請我們吃。茱莉和珍妮弗嚇了一跳,但每人都拿了一隻雞腿。 我也想嘗嘗,不過還是拒絕了。 我腦子裡只想到這個問題:「誰會在下午就把晚餐吃的雞拿出來請人吃?」 我最討厭拿小甜餅給聚在我家院子裡玩的鄰家孩子吃。 她背部有毛病,站著熨衣服很痛。我搖搖頭。 她又露出獨有的燦爛笑容,好像我一下子介紹了十幾個幫傭給她似的,她說:「我會祈求上帝差遣一個人來幫我的忙。」 我丈夫傑裡和兩個女兒簡直是躍過教堂的長椅去招呼他們。 我在教堂的另一邊向他們揮手。 我還發現安原來是新的主日學教師,感到真意外。 她居然志願去教孩子! 安找到了人替她熨衣服。 此外,我又發現她的火映紅玫瑰長滿了花蕾。 玫瑰開花時,她送我一大束。「瑪利安,什麼事你都可以祈求上帝的,」 她溫柔地說,「我們搬到這裡之前,我甚至祈求上帝給我一個好鄰居。」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她令我那麼不舒服,這不關鮮紅口紅、玫瑰或摟抱的事,而是她使我感到自己樣樣都不如她。她看來總是那麼開心,我希望自己能夠多像她一點,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著手。
珍妮弗爬進她懷裡,茱莉把小手伸進她的手裡。 在醫院裡,珍妮弗嘔吐,吐到了自己心愛的「噠噠」—— 一塊粉紅色的嬰兒小毯上,她纏著要我把「噠噠」洗乾淨,可是我家沒有乾洗機。
「主啊,」我祈禱,「求你助我向安學習,以她為榜樣。」 懷孕7個月時,我看起來卻像即將分娩。有一天,醫生替我照X光。 「雙胞胎!韋斯特太太,」 她嚷道,「你懷的是雙胞胎!」 我開車回家,心怦怦跳,一把車開進車庫,就知道應該把消息告訴誰。 她一家一家地按門鈴,不管誰來應門,她都立刻宣佈:「瑪利安和傑裡要生雙胞胎了!」 有一天,她叫她的幫傭過來替我熨衣服。她為我舉行了個茶會,朋友都送禮來了。 在我終於入院分娩時,她替我們照顧茱莉和珍妮弗。 當雙胞胎出世並回到家時,兩個初生嬰兒的小禿頭上都印滿了鮮紅的唇印。 然而,有一天早上,安來到我家後門,出奇地沉默,沒有笑容,沒有摟抱。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會這個樣子。 她說。
我聽見女兒們細語交談,珍妮弗說:「我真希望媽媽會讓我們吃一小塊蛋糕。」
我把雙胞胎也叫了進來。 那對孿生兄弟把黏黏的蛋糕屑掉得滿地都是。 地板我剛打過蠟,我卻從心底笑了出來。 我微笑著回答。我們保留了安的一點作風。
Author :瑪·韋斯特 維骨力 Move Fr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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